第十三章、亚洲雨蝎
夕阳的余辉如同金色的薄纱,轻柔地洒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之上,将那片荒芜之地映衬得别样美丽,每一粒沙子都闪烁着细碎的光芒,像是被镶嵌了无数微小的宝石。
远处的沙丘在这暖色调中勾勒出柔和的曲线,一切都沉浸在一种静谧而安宁的氛围里。
不知何时,一丝微风悄然拂过,原本平静的沙面泛起了层层涟漪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。这微风起初是那样的轻柔,几乎难以察觉,却如同一个无声的信号,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化。紧接着,风渐渐大了起来,卷起的沙子开始在空中盘旋,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沙柱,它们在沙漠上肆意舞动,像是一群神秘的舞者。
气象预报预测的沙尘暴,如魔鬼般,踩着死神一样的脚步,正慢慢朝他们袭来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风势愈发猛烈,沙柱不断壮大、融合,逐渐形成了一片弥漫的沙雾。这片沙雾如同一头苏醒的巨兽,开始缓缓地向四周蔓延。它所到之处,原本清晰的视野变得模糊不清,远处的沙丘渐渐隐没在这混沌之中。阳光在与沙雾的对抗中逐渐败下阵来,光芒被层层遮蔽,天色开始变得昏暗。
转眼间,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,沙尘暴正式登场。遮天蔽日的沙尘如同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,以排山倒海之势奔腾而至。狂风如同尖锐的哨音,在耳边疯狂呼啸,还夹杂着帐篷支架不堪重负发出的嘎嘎声响,仿佛是即将断裂的绝望哀鸣。帐篷在狂风的撕扯下剧烈摇晃,布料被绷得紧紧的,发出噼里啪啦好似快要撕裂的声音,随时都可能被狂风彻底扯碎。
整个沙漠仿佛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搅动,漫天的黄沙在狂风中肆意飞舞,发出凄厉的呼啸声,仿佛是这片荒芜之地在愤怒地咆哮。
在这铺天盖地的沙尘暴面前,一切都显得那么渺小和脆弱,仿佛整个世界都将被这无尽的沙尘所吞噬,令人心生绝望和恐惧。不知过了多久,沙尘暴终于渐渐平息,然而,随之而来的不是安宁,而是漫漫黑夜。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,瞬间笼罩了整个沙漠,将那片被沙尘肆虐过的土地彻底掩埋在寂静与深沉之中,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吞没,只留下无尽的未知与迷茫。
风停了,沙尘落定,刘亦铭钻出帐蓬,在头灯的照射下,刚才他准备搭建帐蓬的地方,早已经被沙尘填埋,黑夜里的沙漠似乎被一只神秘的大手抚平那样,平静得出奇的静,似乎这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。
大家纷纷从帐蓬里钻出来,不由惊叹:“好险!”
如果没有阿依莎,他们又将会面对怎样的困境,大家几乎不敢想像。
大家再次进入帐蓬,围着阿依莎,此时的她却用一把古老的铜制奶茶壶,在煤油炉上煮着奶茶。
铜制奶茶壶显然年代久远,除了把手和壶口外,在帐蓬灯的映照下,泛关青绿色铜锈异样的光。
她示意大家坐下来,倒了一杯茶,先递给了李遥,李遥却把茶递给了年纪稍大的张朝阳,张朝阳伤愈归队,张朝阳先谢了李遥,然后冲着阿依莎致恭维道:“谢谢阿依莎,你能准确预测沙尘暴,实在让人佩服啊!”
阿依莎抬眼看了眼张朝阳,面对他的恭维话,却轻描淡写地说:“这样的沙尘暴,我们几乎天天遇到。”
如果说陈启他能预测到,因为他身上有着太多的神秘而又现代的科技装备,可阿依莎拥有的,似乎只是经验。
可张朝阳喝着奶茶,眼睛却没离开阿依莎那双手,那双手白晰得让他诧异,还有那修剪得十分齐整,甚至有点漂亮的十指。
一个常年在沙漠行走的人,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双手?
看到张朝阳注意她的手,阿依莎不由衬了下衣袖,想盖住自己的手,低下头的瞬间,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与惊恐。
当她再次抬起头时,张朝阳正端着杯子低头喝茶,茶杯挡住了他的视线,让她看不清张朝阳是什么表情。
李遥喝过茶后说:“大家早点休息,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哩!”
大家这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帐蓬休息去了。虽然夜晚的风并没有停息,不断撕扯着帐蓬,但一天下来,大家真的是少有的疲倦,很快进入了梦乡。
经过一夜尘沙暴的肆虐,沙漠一片狼藉。但清晨的曙光,悄然为这片荒芜之地带来了生机。
天边,微光如纤细画笔,轻轻晕开墨色夜空。太阳如同娇羞的少女,小心翼翼地从沙丘后露出一角,瞬间,万丈光芒**。橙红的光洒在沙丘上,勾勒出柔和的金色轮廓,沙粒闪烁,仿若繁星倾洒。
众人从昨夜的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,望着眼前这壮丽的日出,脸上的疲惫与恐惧渐渐褪去。
有人不禁张大了嘴巴,眼中满是震撼;有人默默伫立,眼角似有泪光闪烁。昨夜沙尘暴带来的阴霾,在这温暖的阳光中消散。他们静静地沉浸在这美景里,感受着大自然神奇的治愈力量,新的一天,就这样在希望中开启。
张青青在这个团队中,年经、感性,不断地用手机记录着眼前的美好,时不时还传来她美好而开朗的笑声。
陈启再次定位了路线、方向,朝李遥点点头,李遥神情也极为舒畅地说:“我们出发吧!”
大家再次登上越野车,朝沙漠的深处疾驰而去。
正午,烈日高悬,沙漠化作一片炽热炼狱。
坐在副驾上的阿依莎突然大声叫道:“停车,快停车!”
陈启的急刹车,在沙漠上引起不小的沙尘,后面的车队也相继停了下来。
车队被迫停在滚烫沙地上,车身被晒得烫手,发动机嘶嘶冒着热气。人们从车里走出,立刻被热浪包裹,脸上满是疲惫与迷茫。有人抬手遮挡刺目阳光,眯着眼四处张望;有人靠着车身,大口喘着粗气,汗水瞬间浸湿衣衫,又迅速被高温蒸干。
下车的李遥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,一边着急地问:“怎么了?”
陈启看向阿依莎,阿依莎脸现惊恐地说道:“我们不能再朝前走了!”
听她这样说,大家都紧张地围了过来。
阿依莎指着天边,大声说:“黑风,黑风来了!”
阿依莎的惊慌失措,让大家原本极为紧张的心更加悬了起来。
原本还算平静的沙地开始微微颤动,远方地平线处,一道诡异的黑色气带正缓缓升起,似一条蛰伏许久、即将苏醒的巨龙,带着未知的恐怖气息,在烈日下越发逼近,让人不寒而栗。
李遥朝阿依莎问道:“我们怎么躲过这场黑风暴?”
阿依莎却似乎没有听到李遥的问话,而是双手合什,嘴里又开始喃喃地念叨着什么。
柳七娘的声音传来:“气象卫星并没有预测到这场黑风暴,这场黑风暴来得也着实怪异。黑风暴常常伴随着龙卷风,大家赶紧找到一个避风处,先躲过这场黑风暴再说。”
太阳毫不吝啬地将它的炽热洒在大家身上,就算一动不动,身上也在不断地沁出汗珠子。一望无际的沙漠,沙丘都一样,哪里有什么安全的避风处?
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聚齐在阿依莎的身上,阿依莎看到大家期望的眼神,仍然用半生不熟的汉话说:“只能改道了,我们不能走这条路了!再下去也没有车路,我们只能改骑骆驼了!”
阿依莎说的没错,如果要躲开这场黑风暴,大家只能改道,而改道就再也没有车路可行了。
陈启启动平板,随着阿依莎的声音说:“要避开这场黑风暴,我们只能走瓦石峡古城遗址那条路了!”
阿依莎听到陈启这样说,连连摇头说:“不行,危险,危险!”
柳七娘再次说道:“根据气象卫星探测,陈工的提议是唯一的办法。只是阿依莎开始说改道,现在又说危险,大家千万小心了!”
李遥看向大伙说道:“柳工说改道是唯一的办法,但阿依莎说有危险,大家的意见呢?”
张朝阳说:“我们只能先躲过这场黑风暴再说了。至于危险,对我们来说,那不正是家常便饭?”
陈启说:“那我们得抓紧了,再过一会,这场黑风暴真的要来了!”
李遥再次对阿依莎说:“阿依莎大姐,请带我们离开这里!”
阿依莎嘟噜着说:“你们都不要命了!”
说话时,她看到大家的态度很坚决,似乎无奈地指着另一个方向说:“我们只能朝那个方向走!”
这时候,县里给他们准备的十几匹骆驼终于派上了用场,他们骑着骆驼,朝着阿依莎指向的方向前进。
才是早上十点过种,天竟然间突然黑了下来,如同黑夜一般,黑风暴真的来了。
大家不约而同地拿出夜视仪戴在了头上。
阿依莎带的这条路虽然避开了黑风暴的风暴中心,但飞沙仍然不停地拍打在身上、脸上不断啪啪着响。虽然大家都戴着眼镜、面巾,但飞沙拍打在脸上,仍然有种生生的痛。
陈启朝李遥大声说道:“这里正是瓦石峡古城遗址,我们先停下来避避,等黑风暴过后再走!”
瓦石峡古城遗址曾是汉唐时期丝绸之路南线的重要驿站。他们快速躲进残垣断壁中,遗址的夯土城墙残骸有效地挡着了风沙。
惊魂未定的大家聚集在一个还算宽大的地方,想必这里可能是当年古人“议事厅”之类的存在。
张青青紧挨着李遥坐了下来,掏出水壶喝了几口水,这场突如其来的黑风暴,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结束。
大家都不说话,只有风,似乎要撕开这黑暗一般,不停地咆哮着。
张青青突然惊叫道:“啊!这是什么?蝎子,好多蝎子!”她不但一边叫喊着,一边挥舞着手驱赶着那些突然出现的蝎群。
随着她的声音,大家不由看向地面,只见此时的地上,早已经爬满了一地的蝎子,好大的蝎子,有的竟然有十多厘米长短,螯肢的力量似乎是比螃蟹的力量还大,它们撕咬着防护服,传来“嘎哧嘎哧”的声音,防护服随时有被它们咬破的危险。好在大家穿着的防护服是特制的,蝎子一时间也奈何不得。
特别是张青青的面前最多,刚才她喝水时,洒了一些水在地上,蝎子正是冲着水而来的,所以她的面前最多。
原本生活在亚洲丛林的雨蝎,别说张青青掉在地上的是水,甚至一点潮湿的气息,都会令它们出现疯狂。
阿依莎此时也惊叫着,拍打着,她手上羊皮水壶掉到了地上,那些蝎群竟然成群结队涌在一起,拼命吸吮着羊皮壶泄漏出来的驼奶。因为这些驼奶,蝎子似乎已经倾巢而出,数量之多令人难以想象。
待地上的驼奶被吸吮干净后,它们又朝人攻击而来。
陈启奇怪地说道:“这是亚洲雨蝎,这里怎么会有这个东西?”
此时,外面的黑风暴撕扯更盛,可这里,又面临着雨蝎不停的攻击,如果防护服被攻破,后果真是不堪设想。
阿依莎虽然惊恐,不断挥舞着手拍打,张朝阳却发现,那些蝎子似乎有选择性攻击一般,阿依莎面前的蝎子虽然也不少,但似乎并没有攻击她,难道她身上有什么让蝎子害怕的药品不成?张朝阳一边驱赶着蝎子对他的攻击,心里却犯着嘀咕,从她洁白的一双手到雨蝎对她的自动避让,这个阿依莎看来有点不简单。。。。。。
